酒过三巡,穆修然已然是有些微醉了,他一直喝着那些歌姬送到嘴边的酒,怡然自得,而随缘则不一样了,一副惊恐的表情,纵然那歌姬有千万种风情都无法将酒送入随缘的口中,就连那头牌歌姬都下手了,可是随缘就是不就范。

    穆修然扶额,这要随缘还俗必须先让他破戒,可是这连一杯酒都灌不下去,他总不能掰开随缘的嘴巴让他喝酒吧,这样就算是随缘这样的好性子恐怕也会真的生气。

    酒杯在嘴边摩挲了一会,穆修然突然拉起段橙就往外走,然后朝着那头牌撂下一句话:“我这位朋友就交给你了。”说着不给随缘反应已然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“穆兄,你......”随缘还来不及起身便被看懂了穆修然眼神的头牌歌姬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公子,这可是我们‘松竹馆’最好的酒了,您尝尝啊......”

    段橙喝的脸颊微红已经有些醉醺醺的,他舌头有些发软:“这喝,喝的好好的,干,干嘛突然走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去隔壁房间喝,这里会影响别人。”穆修然将段橙拖进另一个房间,其实他也很不适应周围的胭脂水粉,弄的他头昏脑涨的,刚好出来躲躲,清醒清醒。

    “那再,再叫几个歌姬过,过来。”段橙跌跌撞撞地起身。

    穆修然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:“在别叫了,闹哄哄的吵死人了。”他也是实在招架不住那些歌姬的劝酒功夫了,此刻的他脑袋发蒙,就想清静一会。只希望随缘那边能如自己所愿,早些破了戒才好。

    段橙摇摇晃晃地,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穆修然也懒得管他,躺在一旁的床上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穆修然猛然惊醒,此刻的脑子也有些清醒了,四处看了看段橙那小子不见了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去了。难道又跑去隔壁喝酒了?穆修然起身朝着外走,在随缘那间房停了下来,里面传来一阵阵女儿家独有的银铃笑声,听着很是愉悦。

    穆修然嘴角一扬,随缘那家伙终于开窍了?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里面探去,却见那些歌姬都安守本分的坐在地上,坐的整整齐齐,而随缘盘膝坐在床上,一副高僧讲道的模样,而那些歌姬更像一些学堂听学的学生。

    穆修然一头雾水,便听到随缘道:“佛家有云,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,心不动,人不妄动,不动则不伤;如心动则人妄动,伤其身动其骨,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。”

    一个歌姬没有了之前的妩媚,反而一脸纯真的问道:“隋公子啊,这荆棘是什么意思啊?”

    随缘淡淡一笑,普度众生的模样:“荆棘代表了生活中的苦难,而人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与心有关,若心如止水掀不起任何的波澜,那那些生老病死、喜怒哀乐又与我们有多大的关系呢,这样我们是不是活的更加洒脱一些。”

    众歌姬似乎恍然大悟,都纷纷点头,脸上都一副超然脱俗的表情。

    穆修然听到随缘的话,差点没有一个跟头栽到地上,他带他来这里是想勾起他的红尘之心,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给这些红尘女子讲佛法,真是造孽啊。

    穆修然心口堵得慌,他早晚夭折在这个天煞孤星手里。